美國的“單極心魔”
- 發布時間：2023-09-14 08:48:03
- 來源：中宏網
搭載中國自研芯片的華為手機在美國持續引發關注，9月5日，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聲稱，無論如何，應加大力度對華技術實施限制。而在這之前，拜登已簽署行政令，限制美國實體投資中國半導體、量子計算和人工智能（AI）等領域，并禁止出口高端芯片。
8月9日，美國政府發布對中國的投資限制令，授權美國財政部長可禁止或限制對中國的投資，受限領域包括半導體與微電子、量子科技、人工智能等。據白宮聲明稱，此舉是為了保護美國的國家安全，其實質是對華施行經濟脅迫和科技霸凌，企圖在全球范圍內推進逆全球化和“去中國化”。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恐嚇，表明美國的政治想象力仍停留在單極視域中，這種單極觀不可能促使美國產生維護世界良性秩序的責任感。當下，美國政府如此“霸道與荒唐”的行為延續了其自冷戰后形成的“單極定勢”，也顯示出拜登政府迫切需要為自己找到一個敵對目標，通過對外轉嫁內部政治極化衍生的矛盾以及美國民眾對政客們日益強烈的不滿，從而倒逼社會內部形成共識。
隨著中國對世界發展的貢獻與日俱增，中美在高科技領域的競爭日益加劇，這勢必挑戰美國政治精英的智慧，需要他們保持更理性、更靈活的戰略思維。然而政客們完全忽視了當下世界正在出現的新變化，仍然“病態地”沉醉于單極世界的幻象中，始終堅信“美國第一”。這是一種從冷戰之后就開始的戰略自負，且呈現為兩種不同的政治模式：一種是克林頓推進的“全球主義經濟范式”，另一種是小布什主張的“地緣軍事范式”。
克林頓時期的主導戰略思想是盡可能拓展美國的“地緣經濟”，而非傳統西方政治所強調的“地緣政治”。在其設想中，美國必須作為一種支配性力量居于世界一體化進程中，未來政治版圖只能存在美國“一極”。表面來看，強大的金融能力和先進科技是美國成就其“霸業”的重要基石。但深入分析可知，美國在克林頓時期所取得的經濟繁榮主要依賴于外部世界的經濟支持。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富裕的經濟體其實是世界上最大的債務國。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各種希望從美國虛擬經濟增長中獲利的外國資本開始源源不斷地涌入美國市場，刺激美國經濟持續繁榮，并形成了如此的經濟生態：即美國人消費得越多，他們的經濟增長表現得就越快，進而吸引的外資則更多。隨著大量資本流入，美元大幅升值，并持續堅挺。
然而這種狀況并沒有持續太久，世界范圍內的通貨膨脹不期而至，主要表現為“資產膨脹”。由于美國公司股票被神化般的經濟期望所支撐，其價格增幅巨大，殊不知頻繁交易背后隱藏著巨大的泡沫，最終投機性繁榮帶來全球性的經濟大崩潰。在冷戰結束后，由于世界地緣政治趨于穩定，各國的地區性市場逐漸復蘇，全球經濟投資的流動性增強，美國不再是資本流入的唯一首選，于是克林頓時代的經濟繁榮不再重現。此外歐元的產生直接威脅到美國通過操縱美元來征用世界財富的“霸權能力”。在此之前，美元是國際貿易主體的唯一可選貨幣。自歐元出現后，它成為替代貨幣在一個巨大的經濟體中流通，并用于世界性儲備，這使得美國無法再單純依靠印制和輸出美元來控制世界經濟。
在這種歷史背景下，克林頓政府主導的“全球主義”經濟范式逐日隱退，布什新政府開始奉行“地緣軍事范式”，其表現形式為“軍國主義”和單邊主義。“9·11”事件所激發的政治反應成為美國國際關系“新范式”的分水嶺，其在高技術領域享有的支配地位滋養出了“美國第一”的信念，并高度強化了美國無限擴張的軍事維度。從此美國政治文化領域出現了重大變革，一種美式思維的“國家責任”面世，這種國家責任以善惡為劃分基礎。當時布什政府的御用戰略家們對世界的幻想建立在兩種假設之上：一是霍布斯信念，即國際范疇內，利益沖突不可避免，極具自毀性；另一種是美國至上論，強調美國的軍事力量可以無限強大。鑒于這兩種假設，美國自覺維持強有力的世界霸權十分合理。在這種話語包裝下，美國的反恐戰爭被包裝為“反邪惡”戰爭，世界也被推回至盟國和敵人的對立中，而美國則代表了至上的道德。美國至上的全球主義框架逐漸成型，其擁有強大而有效的戰略防御系統，再加上常規武器優勢的加持，進而激發出政客們以為美國無所不能的幻想。因而美國決意在世界范圍內保持軍事支配力量，以保證它能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對全球安全事務實施干涉。即便美國國際關系學者卡萊歐也批判“過分擴張是每個霸權國家最嚴重的惡習”。
美國的全球性抱負隱藏在新自由主義所宣揚的華麗辭藻中，發展程度各異的全球經濟體都被卷入美國所主導的經濟洪流中，實質上這些華麗辭藻所掩飾的正是美國所宣揚的“單極”世界秩序。在美國政客們精心編織的大網中，后工業化國家通常要承受巨大成本以及艱苦奮斗，甚至犧牲幾代人的福祉，國家才可能積累財富。然而，美元霸權卻為貨幣投機創造了龐大的生存空間，眾多私募基金通過操縱美元貶值在無序的金融市場中大肆洗劫，致使很多后發展國家的財富縮水或流失。當有的國家奮力突圍開始向高科技領域進發時，卻不時地被美國“卡脖子”，甚至不惜產生政治摩擦。高科技領域被視為推動歷史發展的精神內核，而美國自視為世界精神的代理人，其自身享有無限權力，可隨意動用政治資源干涉他國高技術戰略，動輒制裁他國企業。
這種狹隘視野與全球多元主義的大勢相悖。單極范式基于霸權觀念，認為“無政府世界”需要一個超級大國維持秩序。相比之下，多元主義的想象則是回避霸權政治，強調相互依存，維護世界的多樣性。在這樣一個多元格局中，維持世界秩序最巧妙的方法是：利用友好且穩固的均勢協調國際體系，而非奉行單邊主義的霸權示威。在多極體系中，任何國家都不可能完全享盡占有政治、經濟和軍事資源，獨自解決世界范圍內所有的潛在威脅。因此美國必須學會尊重其他國家的權利和主張。美國在戰略上的盲目自大導致其對“新亞洲”所發生的巨變產生了嚴重誤判。
綜上所述，處在這樣一個急劇變化的時代，單一的超級霸權已不符合發展潮流，美國仍依然停留在冷戰思維中，并試圖將霸權強加于正在崛起的政治力量之上，這種行為可能加劇沖突而非化解沖突。美國必須祛除“單極心魔”，清醒而寬容地面對當下的問題，與中國開展建設性接觸，否則美國永遠不可能走出戰略誤區。（作者：劉琳，石河子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